6、形象寓理:
例7、 朱熹《观书有感》二首(其一)
半亩方塘一鉴开,天光云影共徘徊。
问渠哪得清如许?为有源头活水来。
赏析:前两句景象喜人:半亩方塘不大,但它像镜子一样明澈清净,反映出天光云影,闪耀浮动,所展示的形象给人以心情明澈澄净,心胸开朗的美感。
后两句诗人继续挖掘深意:抓住方塘的深和清能反映天光云影的特点,自问清的原因。自答:是源源不断的活水不断注入造成的。由前两句感性形象描绘的理性认识,上升为理性的思辩的哲学认识:只有不断地注入源头活水,任何事情都会永不枯竭,永不污浊,永远清且深。源头活是事物成功的不竭动力和源泉。知识是一个人成功的不竭动力和无穷无尽的力量源泉,知识可以改变一切。
四、诗歌表达的核心——“情”字的赏析:
金代大诗人元好问在《摸鱼儿》一词中,一问问千古:“问世间、情是何物,直教生死相许?”短短12个字,道出了人生的真谛,寄寓了人生的哲理。事实上,感人心者,莫先乎情。情郁于衷,方能发之于外。凡为诗文,均少不了一个核心——“情”字。鉴赏文学作品,准确把握这个核心,才能对诗词的主旨、意境、形象等内容有个深刻的认识,才能摸准她们的脉搏。让我们的春心随着他们的情感在跳动,让我们激情之火在他们的情点下烈焰升腾,让我们的万丈豪情在他们的煽动下奔腾咆哮,澎湃汹涌。把摸古典诗歌“情”的脉搏,望闻问切,大致有如下八种情感类型:
(一)伤春悲秋型:
时令变换,寒暑易节,阴阳交替,星转斗移。时令初末的春秋,往往令人伤感。柳岸花明,枝头红杏喧闹,阵雁南飞,无边落木萧萧。每每触动诗人的敏感神经。“春女感阳则思,处士居秋而悲”,美好的光阴即将逝去,落花流水,怎能不让人感伤人生短暂,浮生苦梦?不消说那“更能消几番风雨,匆匆春又归去,惜春常怕花开早,何况落红无数”的万种伤怀,也不消说在“红叶晚萧萧,长亭酒一瓢”的豪放中透露出的伤感与无奈,更不消说那“对酒当歌,人生几何?譬如朝露,去日苦多”的无禁慨叹,但应该看到的是“子在川上曰,逝者如斯夫,不舍昼夜!”的叹惋,“多少事,从来急,天地转,光阴迫,一万年太久,只争朝夕的”壮怀与豪迈!
(二)游子思乡型:
光阴荏苒,漂泊几度,宦海沉浮,羁旅他乡,故乡永远是诗人心中的向往,亲情永远是诗人固守的精神家园!你听:春日洛阳夜晚的空气里,传出的是折杨柳的曲子,大漠边塞的夜空荡漾着的是梅花落的笛声,闺妇思夫的抽泣,娇儿夜半的啼哭;你看:那那依门翘首的老母的泪下潸然,临行密密缝手中的针线,妻子独上高楼思渺然的沮丧,香雾云鬓湿,青辉玉臂寒的酸楚,何当共剪西窗烛,却话巴山夜雨时的期盼;征战男儿,关山万里,遥望明月,梦回家乡,登高远望,遥知兄弟,马上相逢,凭君传语,捎去家书。北雁南飞,村桥原树,落叶飘零,无不牵动游子的乡思情结。
(三)吊古伤今型:
借古伤今,往往是诗人青春难再,壮志难酬“二难”的情感物化与外化。
千古江山,宏图伟业,风流绝代;文章经国,武功盖世;舞榭歌台,华清姑苏,幽州金台,而今安在哉?滚滚江水,淘尽英雄,潮打空城,物是人非。看“旧时王谢堂前燕,飞入寻常巷陌家”;叹“古人不见今时同,今月曾经照古人”;悲“人生几回伤往事,山形依旧枕寒流”;恨“时易失,志难成,鬓丝生”;泣“念天地之悠悠,独怆然而泣下”;愁“胡未灭,鬓先秋”。
(四)离情别绪型:
离愁别绪是古典诗歌永远讴歌的主题。多情自古伤别离,更那堪冷落青秋节。送往迎来,聚短离长,不免伤心。“江湖未晓风波恶,别有人间行路难”。且不言长亭更短亭的相送,“劝君更尽一杯酒”的伤悲,“杨柳岸,晓风残月”的凄楚,单说那“执手相看泪眼,竟无语凝咽”就另人黯然神伤。想前途未卜,路途艰难,风餐露宿,怎舍得别妻弃子,密友分离!但“孤帆远影碧空尽,唯见长江天际流”
寒雨连江于入吴,平明送客楚山孤”、“桃花潭水深千尺,不及汪伦送我情”一往情深的惦念,依依惜别的告白,就使我们羡慕汗颜。更不用说“载不动,许多愁”的伤怀!
(五)怀才不遇型:
古人云:物不平则鸣。古典诗歌中,作者大多是饱学之士,都曾经是有理想和抱负的青年。“长风破浪会有时,直挂云帆济沧海”,“上马击狂胡,下马草军书”,自己盼望有朝一日能“致君尧舜上,再使风俗淳”,建功立业,大展宏图。但是在残酷的现实里,他们在政治上屡遭挫折,饱受打击,真正能登上凤阕,平步青云的,四海之大能有几人欤?于是乎就有“不才明主弃,多病故人疏”“万一朝家举田力,舍我其谁也”“且把浮名,换了浅斟低唱”,都道不出怀才不遇者的悲凉和满腹酸楚!因此,对酒当歌,述说“人生得志须尽欢,莫使金樽空对月!”的凄凉与闷苦。
(六)隐逸放旷型:
人生在世不如意,明朝散发弄扁舟。他们转向隐居生活,纵情山水,农耕田园。心中有时是淡泊宁静,超然物外,山水田园都成了诗人心灵的归宿;有时“身在泉林,心存魏阙”,盼望有一天被重新起用,在实现自己的梦想,就这样过着半归半隐的矛盾生活。我们欣赏那“采菊东篱下,悠然见南山”的淡远,“松风吹解带,明月照弹琴”的高雅,“我醉欲眠君且去,明朝有意抱琴来”的放达;我们钦敬诗人笔下那“春雨杏花江南”的明丽,“明月松间照,清泉石上流”的宁静,“古人具鸡黍,邀我至田家”的友情,“江如香罗带,山如碧玉簪”的细腻。他们在不如意的生活中总会体验一丝情趣来,表现着自己的隐逸之乐。
(七)家仇国恨型:
诗人的精神境界永远是把国家民族的利益放在至高无上的地位。面对战争、国破家亡、面对朝廷的腐败无能,异族的大举入侵,他们往往能把个人的不幸与仇怨放在后,或溶于国家和民族大的不幸中,吞咽品尝,倍受着内心痛苦的煎熬。
屈原的“虽九死而犹未悔”的坚定执着,曹操“烈士暮年,壮心不已”的顽强追求,岳飞“壮志饥餐胡虏肉,笑谈渴饮匈奴血”的爱恨情仇,李清照“至今思项羽,不肯过江东”的悲哀与叹惋,陆游“病卧孤村不自哀,尚思为国戍轮台”的壮志豪情,辛弃疾“沙场秋点兵”的梦幻憧憬,文天祥“臣心一片磁针石,不指南方不肯休”的热血壮举,谭嗣同“我自横刀向天笑,去留肝胆两昆仑”的豪迈自信,秋瑾“拼将十万头颅血,须把乾坤力挽回”铮铮铁骨,无不浸透着家仇国恨的血泪。